但生活并不会因为冷而停下脚步。

外卖小哥穿着加绒的衣裤在冷风中穿梭，小菜店店主们用冰冷的水冲洗着新鲜的蔬菜和瓜果……就算冷，也要把生活过得热气腾腾。

夜间的冷，往往比白天更刺骨一些。寒潮中，很多人选择待在温暖的室内，也有人为了生活依旧奔波。

夜巡的民警。杨云寒/摄

12月19日晚，潮新闻记者与杭州市拱墅区公安分局武林派出所民警走上杭州街头，记录下了这座城市中很多人不曾看到的一面。

帮忙寻找临时避寒点

三个大汉不停说“谢谢”

“能不能帮我们找个避寒的地方，天太冷了。”

这是潮新闻记者与武林派出所民警准备出发去街头巡逻时，临时接到的一个求助。电话里，求助者的声音，民警施章杰一下子就认出来。“是老马！在我们辖区打零工，去年的一起案件的办理过程中，与他打过交道，一直有联系的。”施章杰说，老马一般不轻易找民警帮忙。他打来电话，一定是遇到麻烦了。

老马说和朋友老宿、老闫在街头一时找不到避寒的地方。

送老马们到临时避寒点。杨云寒/摄

施章杰带着潮新闻记者，开着车去街头找老马和他的朋友们。路上，他联系了民政部门，打听来了距离最近的临时避寒点。

在武林路和孩儿巷交叉口的武林驿站，记者见到了老马。三人看起来穿着很多件衣服，有夹克，也有军大衣，但依旧蜷着身子。老马说，这几天的杭州实在太冷了。

“老马啊！你早就可以来问我了。”听了施章杰的话，老马笑了笑，“这不是怕麻烦你们嘛。”

三人上了施章杰的车，坐在后排。“我带你们去一个避寒点，免费的。”听着民警的话，后座三人不停说“谢谢”。

临时避寒点里，施章杰陪着三人做好入住登记：“老马，这里的泡面和热水是免费的，没吃饭的话，垫一垫肚子吧。”

逛夜市的人少了快一半

女摊主抱着热水袋守摊

和施章杰安置好老马和朋友们，回到派出所是当天晚上8点多。

55岁的民警梁汉阳正要出发，去武林夜市巡逻。“天再冷，也得去。这是我们的责任。”老梁说，无论严寒酷暑，这份杭州闹市区的烟火气一定要用心守护。

这一晚的巡逻，老梁穿了很多。“警服里还加了两件棉袄，年纪大起来，不得不服老。”

走在武林夜市，老梁几乎会跟每个摊主打招呼。“天冷了，多穿点！别着凉了。”“取暖设备要注意安全，不能有消防隐患。”

寒潮下，武林夜市也比以往冷清了不少。

“顾客少了快一半。”一位摊主说。

老梁与小张交流。杨云寒/摄

摆摊卖印章的安徽姑娘小张穿着厚厚的羽绒服，抱着一个热水袋。“冷啊，我去过很多城市，感觉杭州的冷，是冷到骨子里的。”小张说。

即便是冷，即便顾客少，小张依旧要出摊，她说“这就是生活。”

老梁笑笑，“年纪轻轻，悟得很透彻。”

来往的人群中，老梁的熟人盛正河提着扫帚和簸箕，穿梭在摊与摊之间。

和老梁一样，盛正河和班组里的十多名清洁工人也在武林夜市中尽自己的一份力。

老盛的“红旗班”在人流中打扫夜市卫生。杨云寒/摄

“我们可是这条街的‘门面’。”盛正河对潮新闻记者说，无论什么时候，要让每一位顾客走进夜市都觉得这里干净整洁。

这两天天很冷，盛正河叮嘱组员们多穿点。“‘装备’齐全的，有棉帽、棉衣，你看还有脖套和面罩。”

盛正河的手通红。

他说，清洁工作，戴着手套不方便的，“习惯了，干起活来，手就不冷了。”

凌晨等单的小哥们

每一份付出都值得

零点过后，武林夜市熄了灯，街头的车逐渐少下来。

气温接近0℃，但酒吧、KTV、夜宵店依旧热闹。

同样55岁的民警王坚接过了巡逻的接力棒。“我们是守夜人，不能有一刻的松懈。”王坚是杭州的十佳亲民警察。巡逻时，他总会停下脚步，问候那些在深夜中依旧忙碌的人们。

“你看，这么冷的天代驾、外卖小哥，依旧在忙着。”王坚看着这些年轻的小哥，很有感触。他说，这就是努力的样子。

王坚叮嘱随师傅要注意保暖，注意安全。

32岁的代驾小哥随师傅，这一晚接了2单生意。“天太冷，大家都早早回家了，生意就要差一些。”站在KTV门口，他搓着手。“我以前是开大货车的，杭州机会多，去年来这里做代驾。”随师傅说，他一般要到凌晨5点左右收工。“辛苦是肯定的，但要赚钱养家。”

一旁同样等生意的刘师傅也来搭腔。“我今晚还不错，已经接了7单了。”刘师傅说，感觉这一晚的生意比平时都要好，“运气爆棚”。

刘师傅跑代驾的时间比随师傅要久，经验也更加丰富，知道什么时候去哪里可以有单接。

“冬天都这样，干我们这一行呀只要肯吃苦，一定能赚钱。”他说，凡事都要往好的一面看，天冷一些出来消费的人少了，同样出来接单的小哥也会少一些。“平台的奖励也会高一些，那就可以多赚一些。”

“天这么冷，一定要注意安全，多穿点，开车慢一点，特别是有些路段万一结冰，一定小心驾驶。”王坚说，生活要拼一些没错，但安全要放在第一位。

深夜街头。杨云寒/摄

王坚的巡逻要持续一个夜晚，凌晨3点，他还要再到酒吧、夜宵店等场所巡逻。

一家夜宵店门口，我们遇到了穿蓝色外套的外卖员老孙。

“我是兼职跑外卖的。”老孙今年50多岁，在一家超市上班，晚上9点下班后，他会来跑一会儿外卖，“跑两个小时，赚了小一百。”

记者问他，“值吗？”

老孙说，没啥值不值的，只要多赚点钱，让家人在杭州更好地生活，就是一种幸福。

夜深了，老马和他的朋友们在临时避寒点进入了梦乡。

民警王坚和同事们还在值守。

孙师傅、刘师傅们依然在城市里穿梭，等着他们的下一单生意……

寒潮下的这一晚，普通人的生活和努力没有停止。